陳敏敏痛的倒吸口涼氣，脫下鞋，幾片帶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來。

“陳敏敏，你干什么呢！”

聽見隊長慍怒的呼喚，她咬咬牙，找了雙不合腳的舞鞋穿上后勉強上了臺。

聚光燈下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，疼她冷汗津津，也無暇去看臺下江啟岳坐在哪兒。

漫長的十分鐘過后，壓軸的《紅色娘子軍》舞蹈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結束。

回到后臺，陳敏敏踉蹌坐下，脫下舞鞋，整個腳底的血都快干涸了。

她白著臉，輕輕擦掉血，又氣又覺荒謬。

小杰才四歲，就被沈秀梅教成這樣……

忽然，一道稚嫩的笑傳來。

抬起頭，正見小杰躲在帷幕后，朝她做了個鬼臉：“壞女人，活該！”

她沉下臉，起身一瘸一拐追過去。

一路追到劇團外，正巧看見江啟岳站在車旁。

小杰竄過去，徑直躲到江啟岳身后。

江啟岳擰眉，抬頭冷淡睨來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下一秒，小杰‘哇’的一聲哭嚎，拽緊江啟岳的褲子：“江伯伯，壞女人要打我，我好害怕……”

話落，江啟岳驟然繃起臉。

男人的不信任刺的陳敏敏心中委屈更甚：“啟岳，我只想問問，他為什么往我的舞鞋里放玻璃渣……”

江啟岳一頓，視線下移，凝著陳敏敏白襪上的血，眉頭緊蹙。

不等他在說話，沈秀梅從不遠處沖來，抱緊哭泣的小杰，一臉惶恐：“陳小姐，小杰還只是個孩子，你大人有大量，別跟他計較……”

“嗚嗚嗚……江伯伯，我只是想保護媽媽……”

母子兩的無助模樣，賺足了周圍人的視線。

陳敏敏本能不安，跛著腳朝江啟岳走去：“啟岳——”

誰知，江啟岳卻彎腰抱起小杰，薄唇輕啟：“先回去?！?/p>

說完，他拉開車門，送沈秀梅母子上了車。

隨后他也上了副駕駛。

陳敏敏被無視徹底。

望著遠去的車子，她只覺有股寒意從傷口滲進，密密麻麻的疼痛開始蔓延。

周圍的議論也此起彼伏——

“不就破了點皮嗎，還跟一個孩子計較，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屬家里去鬧，孩子好端端的，怎么就報復她？”

“就是，還巴巴跑來告狀，看看，人家江軍長都不帶搭理她的！”

一字一句，說的陳敏敏臉色慘白。

她再也待不下去，轉身一瘸一拐地朝衛(wèi)生隊走去。

輸了一下午的液，直到傍晚，才魂不守舍地從衛(wèi)生隊出來。

走進大院，剛要上臺階，便看見小杰蹲在門口玩。

想著江啟岳冷漠的臉，陳敏敏刻意停頓下來，可對方卻起身朝她扔了幾顆石頭，嘴里還罵——

“壞女人！”

叫完后立刻轉身跑了。

可沒跑幾步，腳下一滑，‘嘭’的一聲，直直朝臺階下摔來，滾落到陳敏敏腳邊，鮮血直流，不省人事。

“小杰！”

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凄厲的尖叫。

陳敏敏眉心一跳，扭頭就看見沈秀梅一臉驚懼地跑過來，身后還跟著江啟岳。

沒等陳敏敏反應，沈秀梅瘋了似的推開她，尖聲控訴——

“陳敏敏，你有什么不滿就沖我來，小杰才四歲，你怎么下得了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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